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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反向平行,高度螺旋(内容不定向)(59)

Chapter 19  反向平行

 

侍者将咖啡以及供客人随喜好添加的砂糖和奶精放在桌面上,微微鞠躬之后,便离开了。

热气腾起,和满室温和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咖啡香气融为一体。

撕开奶精盒上的封皮,工藤将奶精倒入咖啡,用金属制的小勺搅动着。勺柄与杯壁相碰,声音也成为周遭氛围的一部分。

“怎么,”发觉贝尔摩德似乎对自己这太过平常甚至可以算是危机感全无的举动有些意外,工藤啜了口咖啡,“这次不用通过无线耳机进行对话了?”

“啊,”就事论事,“这不是任务。”

也就是说,这次和自己的会面完全是“私人性质”的,连组织的人员都不知道?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工藤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在路对面的建筑上。

“不用担心,”似乎是看出了工藤的疑虑,贝尔摩德将眼微微一偏,“已经确认过了,没有人跟来。监视的事情也完全不用担心哦?”

“什么?”

“监视的人员已经全都撤离了,”似是为了强调什么,贝尔摩德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语。“完全不用担心。”

句号。

没有料到有关这次的监视事件会是对方首先提及,工藤蓦然觉得有些讽刺。的确,若是要一定要追究这次的会面是由谁作为发起人的话,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尽管派出监视人员的行为某种程度上已经构成侵犯,但先行一步做出主动接触的的确是他和黑羽这一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工藤放下咖啡杯,十分小心地控制了力道。

“啊啦,把怪盗君藏了那么久妨碍我们工作,我可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哦?”

即将要进入正题了。

在“怪盗”这个名词在对话中出现时,工藤便明白,已经没有必要说明自己此行的来意,也不需要解释先前通过非正常手段进行接触的理由。现在只需要自己一句话,便可以正式开始按照计划进行交涉。

尽管这与他的个人利益无关。

 

 

“可以开始了吧,”用指尖点点桌面,贝尔摩德表示自己不打算再等下去,“你想要发起的,这场闲聊。”

“啊啊,不多废话了,”工藤回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这只是闲聊而已。那么......”象征般饮下一口咖啡,他将托碟移到了一边,双手交叉。“最近你们的行动,似乎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抬起视线,语气里带了些意味明显的暗讽,“故意无视?还是说优先级被降低了?”

“哪里哪里,”调笑的口气,“这一点我们是最不可能大意的。”

“可就我所看到的,”眼里的光渐渐沉下来,工藤在脑海中构建着接下来的语言框架,“近阶段的行动都是针对那位怪盗的,不是么?”

“哦?”毫不掩饰的赞许,贝尔摩德显然对这所谓的“闲聊”很有兴致,“所以你现在要问,为什么要找上那位小怪盗?”

工藤没有忽视她选用的称呼。“你知道他是谁。”

“说来话长,”气流摩擦出轻笑隐在喉间,“不过今天,我并不打算讲故事。”

“我也并不打算提问,”没有停顿地接上话头,嘴角渐渐找到那个熟悉的角度,那是独属于侦探的狂气。“今天我只是,来验证我的推理的。”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你们想要与怪盗进行勾结,是看上了他作为目标的那块宝石,我说得没错吧?”

疑问的语气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

“珠宝交易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没有表态,也没有否认,贝尔摩德的话算是一种引导,引导工藤继续自己的推理。

“没错,你们的目的并不是那块宝石的价值本身,而是需要利用它的额外效力,”看到贝尔摩德明显的意料外的神情,工藤好心情地一偏头,“很惊讶?虽然不是完全了解,我也对那块宝石进行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结合在黑羽家找到的资料,”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估摸着在这种场合提到黑羽的名字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他才继续说下去。“我认为你们是需要,那块宝石的不科学效力的。”

“何来此言?”点了点头算是默许,对于工藤通过何种渠道和论证得到了这个结论,贝尔摩德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好奇。

“你们的全部活动,”碍于不能拿出纸质的数据,工藤只得通过手势来表示,“非法的,秘密的,都是为了累积大量资金。到底是什么活动才需要如此庞大的资金支持?答案不难想到。”从贝尔摩德之前的态度大概能够理解,在这里哪怕是提到宫野的姓都会涉足禁区,工藤把这一点给略过了,“我了解到你们在科研活动方面的开销,远大于其他支出。”

尽管只是打了个擦边球,不可避免地,贝尔摩德还是焦躁地抿了唇。

“这听起来很可笑,”注意着措辞,工藤继续着自己的推理,“不过那些研究几乎都和获得长到离谱的寿命以及最大限度地延缓衰老有关。所以,我认为,你们会需要那块宝石的效力。”

“潘多拉的效力。”

“连那块宝石都可以查这么清楚,你还真是上心啊,侦探boy?”上扬的语尾带着未经掩饰的挑逗。

“过奖,只是找到了合适的渠道而已。”在黑羽家“留宿”的那几晚,可算是收获颇丰。“不过我认为你们并不会去在意,这块宝石是不是被怪盗盯上了。因为你们只需要在他之前得到它就足够。”

“问题在于你们找不到。而你们的需求,”逐渐逼近推理的重点,工藤的声线逐渐变得凛冽,“无疑和其他的势力形成了利益冲突。”

没有等贝尔摩德有什么回应,他深吸一口气,不停顿地说下去。

“你们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怪盗合作。说什么提供协助,都是漂亮话。”

“你们只是想利用他而已,是不是?”

 

tbc. 

(剧情无关:

十诫:侦探不能藉由未告知读者的线索解决案件。


 

“利用?”对于对面的少年的用词,贝尔摩德微沉了语调,重复了他的话语。

这是一个太过简单又相当复杂的词语,不应当轻易使用。这其后的利益关系可以显而易见到如水晶般透明,又可以如同没有光亮的走廊一般深不可测。看向对面少年的眼睛,那其中干净的正直让她相信他在用词时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也无需考虑太多。现实也许糟糕而城府,真相没准会污浊不堪满是套路,可发掘真相演绎出结论的过程却无需个人的阅历过多。尽管在这个过程之中不可避免地会接触到违背信条的现实以及可能会造成精神污染的事件,但强烈的个人意识会成为前行的支撑。

明明只是高中生年纪的少年呢...将感叹的话语收在心底,贝尔摩德的颈部偏过一个微妙的角度,波浪形的长发也随着这个动作滑落少许。“分明连合作都没有办法展开,谈何利用?”

“难道不是这样么?”不示弱地立刻开口,工藤接过话头。“不管合作有没有达成的可能性,你们最开始的目的难道不就是这个?”

“说来听听,”搭起手指,贝尔摩德的下颌小幅度地抬起,“为什么这么讲?”

举杯,喝进咖啡,放下。舌尖卷着令人安定的味道,工藤感到自己此刻的思维无比清晰。呼吸进空气以保证思维运转所需要的补给,他舔了下嘴唇继续陈述自己的分析。

“因为时机,”肯定,切实的吐词,“时机太巧合了。”

所谓的见面的“邀请”是在学园祭之后的时间点发出的,而更精确的时间定位是在那次博物馆的“参观”结束,他们在工藤宅分别之后。

“黑羽提到过,在那之后,他感觉到了‘视线’,”工藤单手支起下巴,“而在那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也就是说,你们在等待一个能够与他单独接触的机会。”

不希望侦探插手,不希望有局外人介入的,直接与怪盗进行接触的机会。

“也就是说,你们这一次的计划中,没有将我会介入这一点计算在内。你们需要接触的只是身为怪盗基德的黑羽本人而已。我和黑羽碰巧会‘认识’,完全在你们的计划之外。”

“啊,的确是一个大麻烦呢,”了然的应和,“不过之后能够见到面的契机,也确实要感谢你。不是你创造了机会,我们也没有办法顺利联系到他。”

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被强制性地拉进了记忆,工藤焦躁地闭了眼。平心而论,他对于自己当时的那番话有些后悔。非常后悔。

他本不应该用质疑的语气,说出“所以你就扮演了‘黑羽快斗’这个角色?”这样的话。这种没有经过思维论证,仅受情感驱使说出的发言不仅搞错的因果,还有可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关系割裂。

自己在那之后,有说过“对不起”吗。

有好好道过歉吗。

摇了摇头让精神集中,工藤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回之前的推理上。

 

 

“刚才我已经提到过,”他轻咳了一声表示话题回归,“你们在研究或是其他什么方面的需求构成了和其他势力的利益冲突。很凑巧,这个时候,你们发觉自己不是唯一站在对立面的。而那个似乎可以很好地为你们解决问题的家伙,已经显眼地站在了聚光灯下。”

“你们没理由不利用他。”

怪盗基德,以高调甚至是夸张的行动将自身彻底暴露于公众视野中的张扬大盗,他的行动无疑可以很好地将与他相关的幕后组织隐藏起来。警视厅的追逐对象也好,普通围观者的关注点也好,都可以被很好的转移,如同被炽热耀眼的灯光吸引去的虫一般。而在那阴影之下,那些所谓的交易所谓的辅助都可以无障碍地顺利进行。

“如果他同意了与你们合作,也许就能够先于对方一步找到潘多拉,这的确是一个相当诱惑的条件。当然,我是指‘合作过程’能够得到预期结果的情况下。”再次舔了下嘴唇,工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今天已经说了太多,口里很是发干。“不过就算合作不成功,他的盗窃失败了,于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隐藏在幕布之后的你们,既不会和对方势力产生正面冲突,手中还有一个很好用的傀儡。碰巧这个傀儡又是对方势力的眼中钉,局势对你们而言就更有利了。”

“毕竟你们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如果怪盗被对方注意到甚至被干掉,对你们而言不过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已。你们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就可以干净地解决掉一个麻烦的相关者,连情报封锁的力都省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工藤看向贝尔摩德没有变化的神情,“你们还要说,这不是利用?”

“精彩。”与其说是称赞,不如说是客套话的短叹。“不过你向我论证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棋局可以按照规则一步步跟进,可掀了棋盘以一种无视规则的方式强行结束对弈也不失为一种战略。

“你认为我今天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这里?”工藤挑起嘴角,“我可不是来玩侦探游戏的。”

清楚的目的,明确的理由。倘是连这都无法确定,眼前的道路都会崩裂损毁。终于走到了论证的终点,工藤认为是时候提出自己的交涉条件了。“我希望你们,结束这一次的行动。”

不仅是监视人员的撤离,所有的后续行动包括明里暗里的联系都应当停止。

“不要再利用他了。”

 

 

“这就是你的要求?”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贝尔摩德没有掩饰眼里的笑意。“啊呀,居然会提出要求呢......”

“你是想说,你们完全可以拒绝?”不认为自己的发言有误,工藤同样也不认为提出交涉之后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以你的立场,似乎没有资格这么说。”站在怪盗一边的侦探,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难道你现在还想要扔出一大段推理,告诉我行动应当停止的理由?”

“当然不会,”工藤收首,“我只会告诉你,你们之前的疏忽,已经导致行动无法进行下去了。”

不需要理性逻辑主导局势的时候,就轮到事实说话了。

 

 

(剧情无关:

画外音:辩论的三大要素,就是爱,勇气和友情。

 

 

在抛出决胜性的发言之前,适当的停顿是有必要的。交涉的氛围不会因为这停顿而显得尴尬,更何况四周的环境是一种私密度与嘈杂度相对成正比的公共空间中。

“说是疏忽,也许不太准确,”在心底确认了接下来需要提出的论点,或是说,证据,工藤刹那间觉得这种每句话都按照计划切实有效说出的感觉有点违和。“准确的说法,是你们做太过了。”

“哦?”在各方面的保密工作和善后工作都几乎找不出差错的前提下,“做太过了”反而不是一种褒义形容,而带有一种物极必反的劣化感。

“你们在研究上所投下的大量资金,来源可以说是很不明确,”工藤取出手机调出在此之前收集到的数据,“虽然基本可以推断,你们的大多数活动都是在为资金能够正常运转服务,不过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资金流入出处不明。”

“这又能说明什么?”贝尔摩德没有反对他的推论,“若是这也能让你查到,我们的项目恐怕早就会被喊停了。”

“所以我就从我可以查到的方向入手。”退出数据统计的界面又划了几页,工藤打开了新闻的网页,点开了几天前的一篇报道。“这个报道,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有关某商业银行涉嫌洗钱的报道。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在如此近距离的地方,发现了线索。正是这种平日里绝不会去特别注意,却和生活的每个细节密切相关的,遍布了整个城市的设施,才更有可能藏匿那些看不到的罪恶秘密。

“原本这种算是核心资源的单位会涉嫌洗钱已经算是很大的丑闻了,然而在两天之后,”工藤调出后两天的新闻,“有关这个事件的报道就完全没有了踪迹。只是两天事件,这种大型案件是不可能彻底解决的,这不可能让人不起疑。因此我去警视厅查看了调查中所涉及到的关联人员。”

“很有趣,报告上有关涉案人员的记录,少得可怜。而那些不幸被记录在案的人员,有相当一部分都身份无考。也就是说,失踪。”

“也许是捏造的信息。”贝尔摩德只是晃动着杯中的液体。

“没错,也许是捏造的不实身份,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需要消失,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工藤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重点在于他们的信息出现与消失的时点,也是两天后。”举起杯想要再喝口咖啡以保证节奏不被打乱,杯口沾唇的瞬间他才意识到咖啡早已喝完。不在意地放下咖啡杯,他决定一鼓作气直接将这场交涉推向尾声。

“你们的反应很快,在时间被报道出来之后就立刻开始着手处理问题,但你们在情报的封锁以及相关负责人的善后方面,做得太过火了。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所有的风头压下去,这么做只是欲盖弥彰。趁着这段时间,我顺便就报道中提到的涉嫌款项进行了调查,虽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恶性事件,但顺藤摸瓜的话,查到你们的所在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这是在威胁么?”玩味的语气,并没有“被威胁”的不悦。

“怎么会,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工藤一歪头笑得人畜无害,“如果把我正在调查的数据交到对此真正感兴趣(重音)的人手中,那麻烦可就大了呢。”

“啊啦,你兜了这么一大圈做了这么多调查,到头来就是想说这个?”玩味的语调不减,“调查到了这一步,还不惜以威胁来做盾牌......你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放过他,不是么?”

工藤没有说话。已经传达到的目的,没有必要重复。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只是你说的‘认识’呢,”浅啜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咖啡,贝尔摩德目光一转,“可你现在就这样坐在这里,没有关系么?”

“你愿意为他做到这一步,却能够安心留他一个人去面对一切,而不是待在你身边?”

满意地看到工藤神情中明显的动摇,她放下自己的咖啡杯,声响清脆。“在提出交涉条件之前至少也要保证双方对等啊,侦探boy。”

“......不允许动他。”暗地里攥紧了拳,工藤沉默了半晌,才再复开口。

“有那么危险的东西掌握在你手里,我可不想惹上麻烦。”对上工藤警惕的眼神,贝尔摩德表示自己并不打算做多余的事,“真可怕的眼神呢......安心,我不会多做什么的。再说了,强硬的接触手段,你们可是比我擅长。”

双眼隐在刘海的阴影里,良久,工藤才抬起眼。“那么,成交?”

“成交。”

 

 

工藤新一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家咖啡馆的。

他离开的时候,天色还不很晚。街道的灯光还未亮起,傍晚的风也只是散步般悠闲地路过不留痕迹。

与平常一样的光景。

平坦的路面,坚实的触感,走在回去的路上的工藤却感觉身边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经历了太过集中的思维运转的大脑仿佛是需要休息,保持着无机质的空白。

结束了。结束了。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让黑羽能够尽早毫无担忧地,回到属于他的正常的生活而已,权当是为了当时那搞错了的药剂用量所做的补偿。仅此而已。

一定是这样。

无意识地,工藤新一浅浅叹了口气,向与来时反方向的电车车站走去。

想要抱怨的话,就尽管抱怨吧,黑羽。

这一次,是我自作主张,要掺合进来的。

 

 

(剧情无关:

画外音:世界不过是通过计算仅得出最终唯一的可能性之后,残存的碎屑。

 

 

一盏街灯,又一盏街灯。

车窗外一成不变又绝不雷同的风景。

傍晚的天空少有地呈现出火烧云的光彩,与灰蓝背景形成鲜明对比的金红并没有格格不入,径自渲染了全部的视野,映得地面上的景色也泛出暖意。

可终究还是消散了。

天色黯淡下去。

接着,街灯亮起。

由于电路的传输无法做到完全的同步,这些街灯既不是同时在一瞬间点亮近地的路面,更不是戏剧般地渐次亮起。毫无章法地,如同没有指挥的士兵一般,每一盏街灯都自顾自地点亮,可很快这光亮就趋于统一,一致却割裂的统一。

而正是这种杂乱无章,才让人有一种“事情本应如此”的适应感。

工藤新一看着这一切。他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普普通通地,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些平日里都不会去注意的光景了。

因为一直身在其中,只要没有什么异于常理的变化,就很容易对这普通的一切视而不见。但事实上变化是持续的。

平常的光景,有它平常的理由。

工藤下了电车,慢慢地走回自家的住宅。

一路上,他不知自己与多少人擦肩而过,或行色匆匆,或神情淡漠。当思考因为怠惰而不再进行的时候,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去捕捉更多事物。

由于步伐不同缘故,工藤完全看不清每个路人的面部。这种感觉让他近乎窒息。

每个人,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属于的世界,拥有属于自己的理解。而每个人看到的不过是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而工藤自己,就算是身为侦探,能够在看到事物的刹那比普通人多想一些,多观察到一些,他所看到的也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

解开了怪盗为何而行动的谜题又如何,到头来他还是站在与之相反的对立面。横亘在其中的,不仅仅是原则问题。依然存在的距离,依然存在的身份差别,哪怕彼此的路径再怎么相同,终归走的不是一条路。

如果说之前的对决都是自己有所保留没有倾尽全力,那么这一次又如何呢。

这次自己完全是自愿放走了那个怪盗。

啊啊,不仅是自愿,甚至还特地为他打开了门。

掏出钥匙打开自家大门,工藤脱力地坐在了玄关,定定地坐着,任凭室外的空气涌进来。

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做。

 

 

此时的黑羽快斗正提着未来一周的补给品离开了便利店。

巧克力,牛奶,便当......他清点着手中便利袋里的食品。是不是太单调了些?尽管街灯都已亮起,天色还没有黑到没有灯光就什么都看不清的程度。干脆去青子家蹭一顿晚饭好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到时候被问起“这阵子都去了哪里”这种弥天大谎都不一定能解释清楚的问题,麻烦可就大了。实话实说的话肯定不行,但是随便扯谎绝对会被一直追问下去,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出差错。

虽然青子那个笨蛋也许完全听不出来就是了。

惯例性地回到家。

惯例性地“我回来了”和“欢迎回来”。

惯例性的在报纸上寻找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宝石展出的消息。

“什么嘛,无聊——”用塑料的筷子戳着便当里的米饭,黑羽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滚动的新闻。

不是有关莫名其妙的行为艺术的报道,就是各种街头美食的介绍。这个世界这么安宁和谐没关系么......

真是的...黑羽没好气地喝了口水继续吃着即将冷掉的便当,这年头人们也太没危机感了。没有了自己抢占头条的新闻还真是无聊啊,中森警官恐怕又要抱怨基德是不是又倦怠了懒得工作了。

嘛,我这可不是倦怠。

被奇怪的人盯上了不说,还被某个打着合作旗号的侦探一直关在实验室里......我这里最近可是发生了各种事情啊,大叔。

怪盗也是需要休息的。

 

 

简单解决了晚饭,工藤扫了一眼随意放在桌上的咖啡杯和似乎带回来后就没再翻过的《月刊推理》。

怎么能摆得这么乱啊。

没有案件需要调查,也没有什么其他预定的工藤无所事事地逛到了自家图书室,发觉上次被自己随意扣在桌面上的那本小说还保持着原样待在那里。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家里看似整洁却其实相当需要收拾各个角落无声地抗议着长久以来的无人管理。那种表面上的有序内里的杂乱像是一种强烈的信号,提醒着身为主人的工藤需要做些什么。

原来需要回归日常的是我么。

自觉不自觉地挽起袖子,许久没有把家里好好打理一遍的工藤认真地认为是时候收拾一番了。

 

 

(剧情无关:

复习:千万不要在日常的剧情里期待日常。

 

 

在明晰了前进的方向之后,一切都会进行得平和而顺利,平和到连看一眼时钟都显得多余,顺利到让人察觉不到。

毕竟日常所要求人们做的,便是什么也不做。那些打着日常的旗号大肆宣扬普通万岁无剧情万岁的文艺作品们,事实上一点也不日常。在它们被书写出来,被创作出来的那一刻,就几乎注定了它们在内容上与生活的某种脱节。与平日里的生活有所不同,或是普通得过了头,才足以使得剧情继续下去。

不管怎么说,那些普通的现实人的生活还没有没趣到叫人笑不出来吧。

 

 

很显然,工藤新一并不同意以上的观点。

用自动笔的笔尖点了点纸张,工藤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让目光跟随着讲台上老师的粉笔,想尝试着能不能从双耳接受到的声音反馈和视神经传达的视觉信息中找到哪怕刹那间的偏差。当然,在这个还没有能够改写定律数字的文明发现我们的和平年代,他做不到。在这小到可以面积可以忽略不计的教室中,声速和光速的悬殊差距还不至于被迟钝到无用的人类感官捕捉到。

“咔哒——”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唤回工藤的注意力。老师看着手中断了半截的粉笔,摇了摇头。“是天气太潮湿了吗,粉笔都变的容易断了......”随意的一句感叹引起学生们的一阵轻笑。

这种冬天向春天过渡的季节能有多潮湿啊,明明是老师你手上用力太过分了吧......心底默默吐槽着,工藤看向黑板上由于粉笔断裂而在板书笔划末端留下的戛然而止的断迹。

不悦。

真是让人不爽。

笔尖持续不断地在纸面上点着,且频率渐渐加快。

拜托,这和平的日常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工藤新一居然会无趣到开始在课堂上观察这些不论是对现实还是对科学而言毫无建树的日常现象?开什么玩笑!

侦探本应回归的日常,不应该是案件吗?

这见鬼的和平......

连环杀人案密室杀人案暴雪山庄大谜案什么的都不强求,普通的盗窃案也好,随便来一个都行。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侦探君。

不知是不是触发了什么特殊事件,平日里如同背后灵一般如影随形的,被一些旁观者命名的所谓“死神体质”,近些天来都不再困扰着工藤新一。说是“困扰”也许不太对,因为有些时候,他本人也是乐在其中。相反地,这种bug一般的体质不知不觉的消退,反而对当事人造成了困扰。

果然就像那些英雄大片里演的一样吗......直到那听到乏味今天却不知为何无比悠扬的下课铃响起,工藤才松下一口气般放松了神经。

在紧张激烈的高潮剧情过后,在气氛尖锐到能够切割皮肤的交锋之后,在一切伏笔都交代完毕之后,便不再有故事。镜头拉远,或是为新的故事埋下伏线,或是用宏大的场景描绘希望的明天,亦或是和谐美好的和平日常。

这样啊,故事已经结束了啊。工藤泄气一般趴在课桌上。

可为什么我觉得之前的一切都还算不上刺激......

还没有拼上全力,还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危机,还没有面临不得不放弃什么的抉择。

不来几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吼几句足以被列入公式书的名台词,怎么能算是“故事结束”呢。

一定是总结做得不够,要么就是根本离故事结束还差太远,嗯。在心底点了点头,工藤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姑且,休息一下好了。

 

 

看着课桌上堆着的,自己经过一整天的课堂走神整理出来的成果,黑羽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今天也是收获颇丰,有意义的一天。

休息了好一阵子,他的身体已经不耐到关节都开始微微发痒,正是需要适度的锻炼的阶段。

每当事情顺利进行的时候,不要感叹,不要暗喜。

因为flag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已经立起。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学园安静和谐的日常,黑羽觉得自己本应属于这里。无视授课的恶作剧行为,用花俏的小魔术吸引来同学的掌声。与青梅竹马的小打小闹,顺便奚落奚落她那无能的老爸。

放学路上的景色也好到叫人难以置信。明暖的橙色将天空和水面渲染成相同的色调,太过清晰地,却让人不禁想模糊了视线。

就连拂面的风也不再是锋利的寒意。

家中各方面的补给存货都很充足,这一周都可以不用再去便利店了。

好心情地将书包甩到沙发上,黑羽打开电视准备看几场魔术秀,之后早早睡觉养精蓄锐好做接下来的打算。

不过突兀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没有给他计划完美实施的机会。

看清楚来电的那一刹那,黑羽感觉自己的世界就像是一直在背景里交织着的优美弦乐被粗暴地掐断,美妙的油画被任性地涂抹,刚刚开始有些氛围的回忆基调被硬生生地拉回色彩刺目的现实世界。

真是麻烦呐,侦探......这么抱怨着,黑羽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喂?”

“这几天有空么?”

“啥?”一上来就是要有建设性建议的问话?

“有倒是有啦,”黑羽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皱眉。“名侦探问这个做什么?”

“上次让你推进度的那个游戏,”工藤的手边放的是之前一番大扫除过后被摆在显眼位置的游戏机,“我还差一点就要打到结局了。”

“所以?”已经明白了的黑羽不打算多说话。

“你愿意陪我打到结局么?”

“嘛,也不是不可以......”黑羽挠了挠头发。

“那就这么定了,时间我改天再通知你。”

通话结束。

打到结局什么的,他倒是说得轻松......黑羽无可奈何地看着从书包没拉好的拉链中露出的几沓满是笔记的稿纸。

明明超级花时间的。

 

 

他居然答应了......

挂断电话之后,工藤为自己第一时间的想法愣了片刻。

之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随即他想起了那次在博物馆的,浮于表面的游览。那时的自己在挂断电话之后似乎也说过相同的话。不过这次的情况不同。

这一次,只是单纯地约了一起打游戏而已,没有别的深意,没有试探也没有怀疑。

时间就定在周末好了。这么想着的工藤将具体时间以简讯的形式告知了黑羽,暗自计划着在手头的游戏推到结局之后接下来再玩哪一部。

然而第二天回答他的,是各大媒体争先报道的,怪盗即将在周末进行新的“演出”的预告函。

 

 

(剧情无关:

工藤新一:所谓顺利都是灾难的伏笔,嗯?

 

 



宫君有话要说:

有没有一种“快完结了!总算看到完结的曙光了!”的感觉?

这里工藤的推理与青山的原作主线没有丝毫关系,完全是出于本篇中的剧情需要。

未来一周要备考托福,会进入不定期更新模式。事实上这两天因为原作的剧情已经基本丧失创作欲望了(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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