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前注意:
单发完结的轻松小短打。
有关压力爆表的名侦探,和有所察觉的怪盗。
愿食用愉快。
-压力释放-
殴打一只沙袋。
纯粹的体力输出能够让逻辑暂时被封闭,在那之后的疲惫也令人身心愉悦。出汗对人有好处,是某种积极的自我建设的证明。有节奏的击打与热量的有效消耗,使多巴胺得以释放维持神经的兴奋。那是全身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的高昂的愉悦感。
生命进化的过程便是征服的过程,因此带有带有稍许攻击性的锻炼与竞技总能唤醒沉睡在基因中的愉悦感。
——原始,且具有压倒性的愉悦感。
撸一只猫。
贿赂它,征服它,直到它愿意被抚摸。
确定不会得到拒绝的话,便可以开始从后脑,或者按照你喜欢的顺序,抚摸它,享受它无防备的呼噜声与近乎哑到没声的喵。
不由自主地笑得像个痴汉,如同复读机一样一再念着“哟西哟西”。对大多数人而言,这或许就已经足够,那浑身柔软的生物发出的呼噜声的确是带有诸如此类的治愈力的。
如果这对你而言还不够解压,不妨抚摩得大力些,再大力些。当然,这个环节的大前提,那最好是属于你的猫。倘若你不忌惮那未经修剪的爪子,也不惧怕在那之后可能会来的不知轻重的撕咬,大可以尽情这么去做。将掌心覆在那毛茸茸的头顶,用带有些许侵略性的力道揉搓,直到猫咪在喉间腻出些抗议的喵叫。那一瞬间的凌驾感绝对是无与伦比。
不过,一切都要讲求适可而止。毛茸茸的触感和微光下无限放大的瞳孔,总让人忘记猫也是拥有尖牙和利爪的肉食动物。过分的抚摩会让猫咪感到讨厌,仅因对方是看起来比自己弱小的可爱生物,就对那带有迷惑性的无害产生想要欺负的念头,并为之深深上瘾,沉溺于这种侵略性满载的征服欲,无疑是危险的。
在精神困顿的午后喝一杯放松神经咖啡,看那杯口的奶沫上浮起巧克力色的肉桂粉;去App Store下载一堆无需联网的单机解谜游戏,用最短的时间去享受攻克谜题的乐趣......释放压力的途径可以有很多。
每个人都能找到很多的、独属于自己的方法,去排解压力。
工藤新一,最近要压力爆表了。
或许是因为情感的感受与传达的阈值较常人要高很多,工藤无法以大多数人可理解的方式享受人生。说简单点,于他而言的愉悦感,通常要是比峡谷上空晃悠悠的绳桥更加惊险的刺激。同样的,若是想要排解压力,他便需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做些与平常所为不同的事,看些日常光景以外的风景,将自己从会带来压力的烦琐事中丢出去,如果说排解压力有什么不成文的既定规则,大抵如此。这样看来,工藤从压力中逃开的方式,与所谓的既定规则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如用味觉覆盖味觉,用痛感压过痛感,他从逆境跳跃向另一种逆境,以更加强烈的刺激去替代压力带给他的糟糕感受。
再明朗的案情都有可能会被糟糕的委托人搅得一团糟。从无礼的委托人那里积累来的戾气,若是找不到宣泄口,大概总有一天会引发质变吧。
工藤不太担心这些。他自有他的压力发泄对象——不必担心被指责,且理由正当。
那个怪盗,在最恰当的时机撞在了枪口上。
约会般一个月见一次面的浪漫间隔,或许会有点像循序渐进去征服一只想要撸到的猫,可工藤为“约会”所安排的活动,却是暴力到如同殴打一只沙袋。
他从警部那顺来手枪把对方逼到跳下钟楼,他毫不客气地在魔术师最得意的时候用欠揍的言语揭穿他;他凌空抽射用带风的足球踢飞对方的单片眼镜,他佯装坠楼玩着最恶劣的信任游戏。
因为对方从未明显地表达出愤怒,工藤便不认为这有什么错。那可是终将被逮捕的家伙,根本不必有所保留。该说每次都让那个小偷挑到空隙逃开,是自己这边放水放得太过分了。
他乐意看到他溃不成军。他从不满足。
那个侦探,最近要压力爆表了。
黑羽是最近才察觉到这一点的。
那天他正捧着杯面无所事事地刷着各种解压ASMR。他吹去杯面桶口的热气,心下感叹着为啥现在的解压手段几乎都是破坏。他看着花泥在指掌间被碾压成粉末,肥皂被美工刀切刮成碎片;他听声控球被干脆爽利地捏爆,并在某一瞬间,感到自己仿佛就是视频中那个被挤捏揉压的史莱姆。
这可不太妙。
那种炸裂的声响是很爽啦,可是站在史莱姆的角度就一点也不爽了。
大多数人看解压视频,通常都不会把自己代入肥皂或者是史莱姆视角。但是莫名其妙地,黑羽就是这么去代入了。在他试图去搞清楚这诡异的代入感究竟从何而来时,脸侧因为被足球带飞了眼镜造成的擦伤又开始痛了起来。
瞬时明白了。
堂堂怪盗居然被毫不客气地当成了解压玩具......
火大。
黑羽认为自己应当做些什么。就这么毫无怨言地被那个侦探戏弄,只会让对方得势般变本加厉。
首先要做的,是减缓对方的压力,搞清楚那无处宣泄的戾气从何而来。查清真相没有花去多久,只是简短地跟踪了那个侦探一天,黑羽便感同身受地了解到对方的压力来源。
摊上那种委托人,换做是谁恐怕都要忍不住制造案件吧。
黑羽自诩脾气不错,也有足够的手段对付那等超麻烦角色。
他开始偷偷帮侦探解决案件。
工藤新一开始感到压力更大了。
手上的案子无一例外进行得异乎寻常得顺利,之前几乎将他逼疯的那位无礼委托人更是出现了全方位的态度大转弯。一切都行进得顺风顺水毫无磕绊,仿佛命运之神终于良心发现将全新的零件换给生锈的罗盘。
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顺利,但是,搞不懂。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吗,还是说命运又在那顺利的背后偷偷立着什么flag?
搞不懂。
在黑暗中行进时,纯粹的漆黑的未知所带来的恐惧,往往会大过隐约涌动的影。无端的猜想使得神经高度紧张,过剩的想象力编织出可怖的可能性,攥紧了心脏也扼住了呼吸。
压力更大了。
或许是因为从未设置过安全词,他们也的确不是那种关系,工藤很多时候不会想到要去把控好“度”。大抵是因为关系不够亲密,便不会去在意,加上对方在他的认知里根本就是个罪犯,下手多少会有些没轻没重。
那天的他玩得有点过火,怪盗没能躲开他踢出的足球。时速近100km/h的直球径直自背后击中,一发昏迷。而在一切发生于眼前时,工藤甚至还要怀疑,那是否是对方为了迷惑他而设下的陷阱。
装作弱小的样子博取同情心,对我可是不奏效的......他腹诽着走去检查了怪盗的状况。
然而并不是陷阱。
那个怪盗没有像往常一样逃开。他没能像往常一样逃开。
确实地认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玩过火了,工藤不得不对自己捅出的篓子进行善后。他清理现场,他拟好说辞;他代为归还了宝石,他将警员支离事件发生的第一现场。
他将他昏迷的受害人带回了家。
接到某位不怕添麻烦的侦探紧急打来的求救电话,宫野认为自己是时候发火了。她看着昏迷在工藤家沙发上的怪盗,感到自己在看着一个被肢解了的玩偶。
而现在,那个把玩偶扯坏了的熊孩子正毫无悔改地扯过她的衣袖,请求她帮忙把那些被扯出来的棉花缝回去。
开什么玩笑。
“居然会直接把直球对着人踢......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让他下半辈子都自理不能啊,大侦探?”
“听着,”工藤头痛般扶额,“我没想——”
“人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工藤。”该指责的时候就应当指责,宫野丝毫不留情面,“不要以为总会有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确认了怪盗并没有因为侦探的那一击而脊柱断裂,除了恐怖的回忆外似乎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宫野便干脆地准备收手离开。
“既然是你把他踢成这个样子,”她套上外套走向工藤宅的玄关,脚步是没有犹豫的停顿,“你的伤员自然由你来照顾。”
在现实中积累下的压力堆积成山,无处宣泄?
哦,你可以——
清理你的房间。
因为是一个人在住,家里根本没有可以用作临时病房的地方。让对方睡在沙发上就显得过于没有诚意了,事后绝对会被宫野加倍指责回来,于是工藤不得不让出自己的床。
他搬开凌乱的被褥,他铺平床单;他清理去桌上的杂物好腾出空间摆放水壶和茶杯,他甚至从这忙碌间体会到某种仪式感。
他认为自己做得相当不错,不过并没有人会去夸奖他。
尝试新的菜谱。
比起煎蛋卷更乐意煮杯面,工藤不确定自己该做些什么。病号似乎该吃些清淡的东西,但此刻无所不能的侦探却不得不面对着厨房里的食材头痛。
从食材变成料理,这之间总要经历一个过程。而现在,工藤正要为那道未知的工序犯愁。
为了搞清楚那个怪盗会乐意吃什么,他干脆查看了从对方身上搜出的手机。理所当然地,他猜不透他的密码,锁屏上的图片倒是给了他提示。
巧克力蛋糕。
工藤新一决定放弃。
......这难度有点高啊。
做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当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多出了另一个人,工藤会开始想要聊天。可惜的是,他的伤员完全没有打算陪同。
怪盗其实早已恢复了意识,但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装睡。说是赌气也不为过,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义务要去理睬那个侦探。
后背痛得可以,翻身都很困难。
他才懒得去问他今晚是不是要去睡沙发,也不在乎光明正大地将自己暴露在敌方阵营的后果。他任由饥饿感折磨着他的胃,自我欺骗般任由自己睡着。
无言的沉默的僵着持续直到后半夜。月光透进窗帘的缝隙,微妙地映出室内摆设的轮廓。
放在过去,即使被玩了那样恶劣的信任游戏,即使被抛进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的危机里,那个怪盗也总能游刃有余般开着玩笑戏弄回去。工藤不知道他是否就是像他表现出的那般游刃有余,但再迟钝的家伙都不会看不出来,这一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双手交叉握紧了手指,工藤开始想要道歉。
转移压力的重心。
冲着对方放麻醉针也好,用手枪将对方逼到死角也好,不计后果地向对方踢出杀人足球也好......
真的只是因为想排解压力吗?
工藤不能否认,那样任性的不知轻重的自己,无非是有恃无恐罢了。
因为知道对方不会生气,知道对方不会更加过分地致以回击,所以才会那样胡来。
但是,见鬼,这显得我很了解他似的。
通常考虑,被那样过分地对待了的话,不应当气恼吗,不应当彻底地断绝往来吗。对,就是这样。工藤面无表情地在心底点了头。正因为他从来没有正面拒绝过,我才会对那些隐藏得很好的不满视而不见。
——可逻辑不应是这样。
这样的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谴责受害者。这一点工藤当然明白。
夜已渐深,未能入睡的侦探只觉得压力有增无减。
他对他的对手根本一无所知。
忘记了夜间是在哪里入睡,无疑是件糟糕的事,因为那意味着你也同时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醒来。
最终还是撑不住去睡了沙发吗......
晚睡的困顿让工藤打着呵欠,这使他一时间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晨光熹微下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的病人不知所踪。被褥有被收拾齐整,被扫平的床单甚至看不出有人躺过的痕迹。
窗开着,微冷的空气拂动着大开的窗帘。稍微仔细点,可以从窗台上提取到鞋印,而对周边的压痕进行分析的话,大概很轻易就能知道对方去了哪里吧。
可工藤没有打算那么去做。
这种想法对他而言有些陌生,他开始担心,这样的落跑是否也只是对方的逞强。
真是的......再次打了个呵欠,工藤抚过后脑被睡乱的头发。就不能在这里乖乖待到痊愈后吗,一会儿要是宫野来看到这番光景,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
已经能想象到超认真的少女科学家还藏着哪些未公开使用过的毒舌,为自己的不知轻重付出代价的侦探开始积攒起新的压力。
压力过重?找不到合适的排解方式?
逃避总是有效,但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如果进行过诸多尝试,仍无法得到满意的结果——
不妨试试爱上你的压力。
END
宫君有话要说:
为什么同为基德克星,怪盗遇到京极真就乖乖逃跑,对某缠人侦探就是那种欲拒还赢的态度?
事实证明物理攻击的说服力更具压倒性。
要是某侦探次次对决都二话不说就足球+麻醉针伺候,怪盗估计也要每次看到他就干脆落跑了(不是
要我说,利用对方的不会见死不救就佯装坠楼的侦探,才是真的有恃无恐(划掉